能不能不错字了

李云龙×楚云飞

“湘江东逝楚云飞”,既是他的来处也是他的归处。

暮年的楚云飞坐在庭院里,身边陪着的那只退役的军犬一副将死之态,他双手抱着喘息轻微的军犬,一边看着腿上的老照片说:“你要是先去了,替我找找他。”照片上的人穿着破旧军装,脸上却神采飞扬,像是土匪和正派的结合,有种奇怪的平衡感。

楚云飞努力回想自己和他遇见的时候,同为青年的李云龙大步走来,一双大手紧实有力,“兄弟多谢配合啦。咱老李这回多险呐,太谢谢啦,这个人情欠下了,以后想办法还!咱叫李云龙,是晋西北军的,敢问阁下大名?”

“楚云飞,久仰兄大名,没想到这么年轻。”

“唉,什么兄不兄的,都是兄弟们肯跟着咱干,何况打鬼子是每一个中国人都该做的,好男人就该来打鬼子,你这名字一听就有文化,别嫌咱老李,不是,别嫌弟粗鲁。”

“不敢不敢,云龙兄年少立功,楚某钦佩不已啊。”

李云龙最烦文化人那套繁文缛节,就赶紧找了由头溜了,上马后冲着楚云飞喊道:“那个云飞兄啊,改天仗打完了来我们这喝酒,比不上你那的洋酒金贵,好歹是自家酿的带劲,别忘了啊!”马蹄交替扬起尘埃,青年人的声音还在回响,楚云飞心里还在震撼,觉得这样的人错过会遗憾终生。一致对外时期,楚云飞有了更多机会和李云龙接触,他们常常并肩作战,甚至没有事先电报联络,打起来的时候都预判了对方的预判,做出了默契的配合。有人说楚云飞和李云龙是流落世间的一对双胞胎兄弟,性格各异又同样优越,永远是队伍里最可靠的首脑。时年楚云飞也还很年轻,对李云龙怀着热忱的感情,希望像兄弟一样可以交付后背,青年意气飞扬,正当年少。没文化的李云龙会拜托人写文邹邹的问候信,楚云飞也常说大白话提醒李云龙警惕某些民间组织。两位首脑甚至还在大战前一起喝酒,悄咪咪的只有两个人那种,从来不交流策略,纯粹的喝酒品酒,到微醺兴奋的时候各自归位,留着兴奋劲战时超常发挥。参谋问干什么去了,两个人都答:“想策略去了。”首脑的心情也是战略的一个重要因素吧,反正是李云龙狡辩的。

楚云飞打仗喜欢灵活运用书里教的,不像赵刚那样一板一眼,他的理论和实践更完善,李云龙不懂具体怎么回事,但每每碰到一定要问候祖宗式的夸两句,楚云飞听着李云龙骂骂咧咧的夸自己心里还很受用,在战场上缴获的两把勃朗宁,还专门留了一只给他。“老子一辈子就是个雄的,我才不要雌枪。”楚云飞哭笑不得,“到底我古板还是你古板。”后来日本人开了天价悬赏要李云龙的脑袋,结果没多久李云龙就要顶着这十万大洋进城会会日本人去,楚云飞不明白而且大为震惊啊,还得是你李云龙,有这好事不带兄弟?走,一起莽。饭桌上楚云飞看见李云龙得扮相就觉得好笑,地主不像地主财主不像财主的,身上那好绸缎都叫他穿成粗布了。正笑呢,李云龙叮了咣铛地掀桌子闹事了。

“楚云飞在此,谁敢造次!”

枪战就这么激烈地展开了,两拨人相互掩护逃离了现场,李云龙说:“楚兄枪法真不错啊,指哪打哪我看刚才。”

“过誉了,想过云龙兄勇猛刚毅,只是没想过这么突然。”

“嗐!你要习惯,勃朗宁谢谢啦。”

一阵湿热,军犬正在舔舐老人的眼泪。“我没事,你看,它还在这。”老人掏出那支勃朗宁雌枪,枪身被摩挲得发亮,楚云飞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看。“雌雄就是个叫法,哪有什么区别,大老粗。”又一声叹息,“雄枪又在哪呢?”没人回答,军犬继续缓慢趴回原位,发出长长的一声叹音。

外患解除后,就来到了楚云飞最不想迎接的阶段,他和挚友最终还是变成对立双方,在一次次的炮弹中相继重伤对方。楚云飞的梦里,各种碎片揉在一起,乱得没办法理清自己到底死了还是活着。他追着炮火的声音过去,看见很多自己人和八路军打得不可开交,脚边的尸体越来越多,本来楚云飞没什么感觉,打仗多了人也麻木了,直到他看见李云龙浑身是血的躺在他脚边,奄奄一息地拽着自己的裤脚,说:“云飞兄,好样的,不过你害死我了,你害死我了!”梦里李云龙的声音突然变成刺耳的鬼叫,吓得他直接醒过来。

“长官你醒了吗?快来人,你们的长官醒了!”

“楚团长!你终于醒了!”

“李……云……龙……”

“楚团长,听说他也重伤,被他的警卫员抢下战场了,现在生死未卜。”

国共战场占优势的国军在这次战役里元气大伤,楚云飞心里渐渐明白了什么,浑浊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光亮。“挚友,恐怕这是我们的终章了。”

狼狈地撤出大陆,楚云飞踏上这个伤心的岛地,党国的败落也是他理想的破灭,他的一切都已经留在那片战火纷飞的大陆,留在那个挚友身边。

老人摩挲着勃朗宁手枪:“听说他也当了将军,1号首长,我就知道这小子能行。飞龙,他的那支特种部队来打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,他带的兵就跟他人一样勇猛威武,他也知道我不会轻易被抓,哈哈哈李云龙,我太了解你了。”军犬飞龙的名字是后来楚将军起的,他看见飞龙在俯卧的人群中飞驰而过,直冲上了刺刀的日本人,好像云中飞龙,也好像那个一往无前的土匪朋友。楚云飞笑自己,李云龙知道了一定要骂自己拿畜生给他比,“飞龙,他要是骂你你就狠狠咬他,让他看看你的厉害。”飞龙的毛发暗淡无光,像杂草一样,楚云飞抚摸的手突然停下,道:“可惜,他来不了了。”

噩耗传来的时候楚云飞还在跟下属复盘上次特种部队的事,正说到下次反扑,下属急忙走进来耳语,”师座,李云龙吞枪自杀了。”当下心脏猛跳起来,撞得胸膛发涨,他支走所有人后,一个人坐在沙盘前,看着图上那片大陆,失声痛哭。“孔捷叫你走,你为什么不走啊!你到死都是这个犟脾气!”指挥部外,众人疑惑着师长的反常,突然师长的声音撞破屋顶,“李云龙!你不值啊!”众人冲进指挥部,只看见倒地不起的师长。第二天醒来的楚云飞下令,全岛默哀,播报员对着对岸耕作的特种战士通报李云龙的死讯,两岸在这一天短暂的融为一体。

暮年的楚云飞已经泪流满面了,他行动不便,想要站起来望一望大陆的方向也做不到了,他看见穿着一样军装的李云龙和自己并肩作战,亲如兄弟,看见两岸相互来往,互通有无。飞龙卧在他的胸口,直到听不见暮年心脏的微弱节奏,飞龙缓慢的站起来,不小心踢掉了那把发光的勃朗宁,艰难捡回放在安静睡着的人身上后,轻轻卧在脚边睡了。

今天的阳光很好,他们会安心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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